“乱弹”昆曲,你耳膜有多强大?
责任编辑:王琳 发布日期:2015-04-29
昆曲,水磨腔,婉转幽雅。评弹,三弦和琵琶,烟雨江南。这两种戏曲、曲艺形式的特质,早已固化在人们的听觉经验中。而当它们传承数百年的韵律,遇见了小号、电贝司、打击乐,遇见了古筝、中阮、冬不拉,遇见了时尚先锋的电子乐,会是怎样的“怪异”?5月2日,十三月文化旗下全新品牌“新乐府”便将在糖果星光现场,掀起一场关于昆曲、评弹的流行秀,完成一场“戏曲世界音乐”的跨界。
“新乐府”排练现场
跨界,不是“洒狗血”这场特殊的演出,分为“乱弹昆曲”“吴聊评弹”“山人”三部分。其中,“乱弹昆曲”将经典昆曲唱段以世界音乐的方式进行演绎,包括《江儿水》《好姐姐》《懒画眉》《山桃红》四首作品。“吴聊评弹”,以现代流行音乐的手法另类呈现江南评弹,包括《情探》《莺莺操琴》《四季歌》三首作品。虽说只有7首作品,却是幕后团队用了将近4个月时间“研发”出来的,用十三月CEO卢中强的话说,秉持“工匠精神”,而非“洒狗血”。
“评弹是一门自弹自唱的曲艺,代表了江南民间音乐非常重要的一个元素,节奏包括韵腔都比较自由。”参加演出的评弹大师高博文说,这次演出,与他们以往的表演相比“有很大变化”,“我们需要根据自身的特点、现场的变化来调整,将表演融合到音乐中去。我们之前也尝试过跨界,但都是小打小闹,而这次从投入到阵容都要大得多。”
丢了尊重,就是胡闹
作为“新乐府”的主脑,音乐人陈伟伦担任了昆曲部分的制作人。他被大家所熟知的身份是左小祖咒的制作人。
陈伟伦召集了一些乐手,“他们大部分都做过编曲、制作的工作,并且在‘传统乐器的新尝试’方面有自己的心得和体验,比如小黑在打击乐领域,常静在古筝领域的新玩法,都是国内非常知名的。他们加入之后,可以在我们的框架里面把自己想表达的东西也放进来。”
困惑、纠结、痛苦,一度存在。“中国戏曲以旋律、线条为主线,而且在经过数百年演变之后,很难用一种新的节奏或者律动框住它,所以当我们用世界音乐的理念重新为它们配乐、配器时,希望能产生化学反应,同时还要让昆曲演员演唱得很舒服,其实是挺难的。”陈伟伦说,一次次研究、试验,最终他们找到了“归整”的可能性,“我们跟昆曲演员、懂行的老师学习,看了大量的昆曲乐谱。当你真正着手一个一个音符去研究,发现它奇妙的律动时,就会有很多不一样的收获。”
陈伟伦很清楚,这种尝试和探索,肯定有褒有贬,“我们创作的时候非常大胆,完全没有框架的束缚,这样才有可能把新的东西融入到里面去。当然这还是基于你完全了解它的基础上,否则就不叫大胆,叫胡闹。”
用流行音乐“画”评弹
“新乐府”评弹部分的制作人是吴梦奇。对他来说,将传统评弹表演进行音乐革新,首先是要放空自己,抛开几十年创作流行歌曲的经验。
“创作的转折点是有一次我回到家乡苏州,在老城区里走了大概十来公里。就是那一段路程,让我明白了应该要怎样做这件事情:我应该丢掉原来做音乐的很多习惯。我把原来做音乐用的很多设备,该收的都收起来了。”在他看来,评弹跟昆曲有很大不同,“昆曲是属于世界的,但评弹只属于江南。现在苏州的老城区,你走在任何一条巷子里,都能隐约听见评弹的声音。它其实就是一种生活。”明白了这一点,他觉得其实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改编、融合,“我就把它当作画画。我把所有的音色都变成了颜料,最后只是把江南的小桥流水用音乐画出来,它里面就一定有评弹。”至于评弹中的方言和唱词,他都保留了下来,“这样味道才纯正”。
延伸
传统艺术价值不该被低估
差不多在5年前,十三月CEO卢中强就想把戏曲做一种有意思的跨界尝试;两年前,他注册了一个品牌“新乐府”。依照他的理念,“新乐府”主要是对中国戏曲及民族民间音乐进行挖掘,二度创作出具有鲜明中国DNA的世界音乐,“我想让大家看到传统文化的价值”。
至于“新乐府”的诉求,他总结为“希望以世界音乐的形式将戏曲听众的年龄层拉低30岁”。“‘新乐府’也算是一个应运而生的产物。现在90后、95后在中国传统文化方面有一种很好的回归,比如昆曲、汉服,很多高校的昆曲社团特别活跃。”卢中强说,“我们这次是比较片面地、通俗地给戏曲披上了时尚的外衣,通过片段性的、块状的跨界方式,去做一种传承。”
“新乐府”有不能逾越的底线,即对戏曲文化的绝对尊重。“我们之前进展得特别困难,就是因为我觉得做出来的跨界是不恰当的、不合适的。你不能把这个东西做一个很大的改变。所以要完全在它主框架不动的前提下做创新,在充分尊重的基础上把它做成一个可以流传更广、具备普遍审美的东西。”卢中强说,“中国的戏曲剧种约有360多种,传统剧目数以万计。未来我们可以做更多剧种,比如黄梅戏、川剧等。”
这场演出之后,“新乐府”将携制作团队展开巡演,国外的一些音乐节也抛来了橄榄枝。卢中强对“新乐府”的商业推广前景很乐观:“仅仅是5月2日这一场演出,已经有5家赞助机构同我们合作了,这说明大家对这个计划还是看好的。我们不能把它做成一个烧钱的游戏,或是另一种形式的博物馆艺术,而是要市场价值与传承价值兼具。”据他透露,参与“新乐府”的音乐人、艺术家,在报酬上都远远低于市场价,“大家觉得这件事有意义,舍弃一些个人利益也愿意。”
来源:北京日报